界高尔夫(微博)名人堂(World Golf Hall of Fame)网站对名人堂皮特·戴伊的介绍中有这么一句:“自从1959年离开生意场转而从事高尔夫球场设计工作以来,他的作品已经足以改变整个高尔夫运动的风貌。”毫无疑问,这是对戴伊及其作品的最高褒……
关于皮特·戴伊,首先值得一说的是他的两个特殊身份:第一个,他是“高球”尼克劳斯在球场设计方面的启蒙老师,没有他,恐怕也就没有如今举世闻名的“金熊设计”。本刊不久前奉献给读者的有关尼克劳斯的报道中就曾经提到,尼克劳斯正式参与设计的第一座球场就是1967年与戴伊合作建造了位于哥伦布斯的海港城林克斯球场(Harbour Town Golf Links),当时戴伊已经在球场设计行业成名,接到海港城的设计项目时正好得知尼克劳斯是当地居民,于是这才邀请“金熊”作为设计顾问加入项目。之后,海港城球场于1969年正式开业,随后每年都可以吸引到一场美巡赛在这里举行,而尼克劳斯也由此逐渐进入球场设计领域,他本人也很乐于将戴伊称为自己的“入门师傅”。
至于这第二个身份,则是世界高尔夫名人堂的。的确,能够进入名人堂虽然是无上的荣耀,但是考虑到名人堂存在的历史和每年都有人加入的背景,事实上名人堂的数量相当可观。然而对于戴伊来说,尽管他直到2008年自己已经是80多岁高龄时才得以入围,但一来他入选的类别是格外荣耀的终身成就类,二来历年入选名人堂的大多以球员巨星为主,球场设计师过去只有麦肯济、唐纳德-罗斯、大罗伯特-琼斯等为数寥寥的几个。正因为稀少,这才格外珍贵。
不过令人惊叹的是,这样一位级的球场设计师,其实没有任何正式的高等教育学历,更没有接受过专业的球场设计教育,而戴伊之所以球场设计师这条道,很大程度上是受了他父亲的影响。原来,戴伊的父亲(绰号叫“粉红”)在1925年戴伊出生前几年开始迷恋上了高尔夫运动,然后就在位于香槟镇的自家土地上修建了一座9洞的球场,戴伊出生后就在这座球场上练球,以至于赢得过一些当地青少年赛事和业余赛事的桂冠。
之后不久,曾在北卡罗莱纳州阿什维尔的一所预备学校念书的皮特-戴伊便高中肄业了——并不是因为戴伊的成绩太差,而是因为离毕业还差几个星期,他就被招募进入了美军的伞兵部队。那是1944年的春天,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可是不久之后,戴伊尚未被派往海外参战,二战便结束了。仍旧在服兵役的戴伊被分配到了布雷格堡(Fort Bragg),给军官俱乐部的高尔夫球场当起了果岭员,当时他的下属全是来自意大利的战俘。
在布雷格堡服役期间,戴伊几乎每天都会同另外两名军官一起驾车到30英里以外的松树丛2号球场(Pinehurst No.2)打球。松树丛2号球场的设计师、同为名人堂的唐纳德-罗斯就住在球场附近,当这三名军官过来打球时,他总会前去与他们攀谈。年轻的戴伊与唐纳德-罗斯之间的对话并不多,因为当时他根本不知道有一天他会以球场设计为生。在球场方面,戴伊只问过罗斯一个问题:如何沙质果岭?
从军队复员之后,戴伊成了佛罗里达州罗林斯大学的一个学生,在那里他遇到了后来的妻子:爱丽斯。两人于上世纪50年代早期步入婚姻,不久后就先后有了两个儿子,并且搬家到了爱丽斯的故乡印第安那波利斯,在那里他转行做了一名保险经纪,短短数年之后就已经成为百万富翁。与此同时,戴伊在业余高尔夫赛场也是呼风唤雨,1954和1955年连续两次在印第安那州业余锦标赛上成为亚军,到了1958年甚至一举夺冠。同时他还参加过不少场美高协的业余赛事,而他在1957年美国公开赛上的成绩甚至压倒了尼克劳斯和阿诺德·帕尔默!
最终,父亲在高尔夫上对他的影响还是导致戴伊放弃了一个成功商人的生活,并从1960年代之初开始设计球场。有了几个作品并小有名气之后,戴伊和他的夫人于1963年用了整整一个月前往英国苏格兰参观学习,在那里他获得了很多的灵感,并在回到美国之后,开始在球场设计中大量使用他在苏格兰看到的火车枕木以及罐型沙坑。上世纪60年代,戴伊在印第安那的懒汉球场(Crooked Stick)、俄亥俄的高尔夫俱乐部(The Golf Club)以及海港城球场中都应用了大量枕木。当时有人嘲笑戴伊的球场都是“焦土球场”,因为那些黑黢黢的枕木总给人被火烧过的印象。
不过真正让皮特-戴伊一举成名并受到大家推崇的,还是前面提到的海港城球场,不仅仅是因为高球巨星尼克劳斯的参与。原来,在设计生涯的早期,戴伊深受另一位级设计大师的影响,那就是老罗伯特-琼斯(Robert Trent Jones Sr。)。他刻意模仿着前辈的设计,例如将发球台修得很长。直至某日,他接到尼克劳斯的电话,得知海港城球场要重新设计以满足职业赛事的要求。与此同时,琼斯的棕叶沙丘球场(Palmetto Dunes)也在附近动工,于是戴伊决定需求突破,处处反其道而行之。但是由于给海港城动的手术太大,太具性,以至于当时很多球迷都不接受。“我还清晰记得整修海港城时候的情形”,戴伊回忆说,“那时有些人甚至想杀了我。”
直到1969年在海港城举办的首届传统高尔夫精英赛上,深受球迷喜爱的阿诺德-帕尔默在这里顺利夺冠,人们才终于开始接受戴伊的新设计。当时的帕尔默正处于职业生涯的低谷,已经连续4个月都没有取胜了。终于在海港城的新球场,他以3杆优势夺取了冠军。球迷沸腾了,他们不仅为帕尔默感到高兴,也爱屋及乌地喜欢上了皮特-戴伊,也就是从此时起,戴伊更“”地打破传统球场设计的固定模式,开创了独树一帜且影响深远的戴氏风格。
在戴伊众多的设计中,最被他自己认同、同时也最为称道的,无疑就是锯齿草球场(TPC at Sawgrass)的17洞,而这一洞的“岛屿式果岭”更是皮特-戴伊的原创。每年,球员锦标赛在锯齿草球场举行时,这一洞都云集了无数观众,希望一睹各位高手是怎样征服这一洞的。戴伊自己也承认锯齿草17洞是他人生中的杰作之一。在这一洞,无论球员从哪一个发球台开球,他面对的难度都是相等的。戴伊总结说:“锯齿草17洞并不长,它对所有球员来说都一样难。”事实上,戴伊一生中只设计了两个岛屿式果岭,另外一个在PGA西球场(体育场球场)。可是今天,我们却可以在许多地方发现类似的果岭,包括在国内也是屡见不鲜。的确,岛果岭已经不再是戴伊个人的标志,人们对他加以模仿,在他身上汲取灵感,以至于世界各地的人们都能见到他的标志,他的风格。
时至今天,皮特-戴伊设计的球场还保持一项纪录——举办PGA赛事的次数最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球场曲高和寡。很多人都认为,锦标赛级别的球场必须拥有狭窄的球道和及膝的长草,但是在戴伊的设计哲学中,任何高尔夫球场都应该满足最广泛数量的球手的需要。因此,他把球道设计得十分宽阔,把制造难度的工作留给了发球台——通过发球台的设定控制落球点,然后再配以策略性的设计:时而是波浪般起伏的球道,时而是深而陡的罐型沙坑,时而是狭长河床型沙坑,时而是大面积的水障碍……站在不同的发球台,球手面对的都是不一样的处境。于是,在皮特设计的许多球场经常会出现女子球手打得比男子球手好,业余球手又打得比职业选手好的怪现象。戴伊曾打趣道,这正是妻子不与他离婚的原因。
不过对于绝大多数职业球员来说,戴伊球场还是意味着不同寻常的挑战。戴伊在全球的作品超过120座,其所创造出来的巧思和变化,固然带给许多人欢乐和趣味,但也带给许多人懊恼和沮丧,这就是他创造的球场有“戴刁”一词的由来。名将“大白鲨”格-诺曼在戴伊入选名人堂时,有针对戴氏球场相当推崇的一段话:“皮特设计的球场给我们带来了真正的,他有能力让你记住自己打过的每一杆。”
至于戴伊成功的秘诀,或许得益于他偏传统的工作方式——戴伊不喜欢凡事照搬图纸,而是喜欢亲自到施工现场,根据实际的地形地貌来调整球洞的设计,就好像他本人一直的唐纳德·罗斯、麦克唐纳、麦肯济等等这些绝世大师们一样。巧的是,作为戴伊最近的一个作品,位于印第安那州的法国盐碱地(French Lick)球场恰好就在唐纳德-罗斯的一座球场隔壁。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假如您有幸来到这两座球场并将它们加以比较,您会发现真正经典的设计,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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